■编译/李雪清图/CFP
为了走进安妮·莱博维茨的镜头，好莱坞的大明星们、国际政坛的政客们、公司大佬和知名杂志主编们随时准备跟她去任何地方，“任其摆布”也在所不惜，仿佛她的照片能让他们不朽
2009年3月的《名利场》杂志，美国新当选总统巴拉克·奥巴马携全体内阁成员闪亮登场。为他们拍摄照片的不是别人，正是《名利场》的首席摄影师安妮·莱博维茨。对莱博维茨来说，他们不过是划过她镜头的又一群人而已。
安 妮·莱博维茨1949年出生在美国康涅狄格州的沃特伯里，家中5个兄弟姐妹，她排在中间。自她出生后，莱博维茨一家就一直在搬迁。她父亲在美国空军服役， 所以一家人总是随着父亲从一个基地到另一个基地，在每个地方都呆不长。兄弟姐妹中时常有争吵，“我认为我们一直搬家反而挽救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路上的颠沛 流离让我们团结在一起。现在，每当我猜测我的孩子们在同一个地方长大会是什么感觉，我都会觉得很有趣。对我们来说，每隔几年就搬一次家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 了。小时候，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再看见已经分别的人。因此，我们总是很亲密，兄弟姐妹是你最好的伙伴，你们总是一起旅行。”莱博维茨说。
莱 博维茨对摄影的热爱也是在旅行中发掘出的。高中毕业后，莱博维茨在旧金山艺术学院学习绘画。大学一年级的暑假，她跟母亲去日本旅行，那次旅行中，她发现了 自己对摄影的兴趣。秋天开学，莱博维茨回到旧金山，开始上夜校学习摄影。不久之后，莱博维茨得到机会，在以色列的集体农庄生活了一段时间。在那里，她的摄 影技巧得到了磨练。
1970年，莱博维茨认识了简·温纳，当时温纳刚刚创办了《滚石》杂志。被莱博维茨的作品所吸引，温纳给了她 在《滚石》的第一份工作：为约翰·列侬拍照。莱博维茨为列侬拍的黑白照片登上了1971年1月21日出版的《滚石》杂志封面。两年后，莱博维茨成为《滚 石》的首席摄影师。
1974年，《滚石》开始用彩色印刷出版，莱博维茨的摄影手法也随之改进。“在学校里，我学的只是拍黑白照，”莱博 维茨说，“因此，我必须自己琢磨如何拍彩色照片。”那个时期，莱博维茨照片上的主角包括鲍勃·迪伦、鲍勃·马利和帕蒂·史密斯。莱博维茨还是滚石乐队 1975年世界巡回演出的特邀摄影师。在路上，她为凯斯·理查德和米克·贾格尔拍的黑白照片成为她的代表作之一，照片上的两人裸露上身，看上去坚忍不拔。
1980 年，《滚石》杂志派莱博维茨去拍摄约翰·列侬和小野洋子。莱博维茨原先的设想是拍摄二人的裸照。列侬同意了，但小野洋子拒绝按照莱博维茨的意思拍照。莱博 维茨很失望，她干脆让小野洋子把衣服都穿上。照片拍完的几个小时后，列侬在自己的公寓前被枪杀。最后出现在《滚石》杂志列侬纪念特刊封面上的是全裸的列侬 和穿着衣服的小野。2005年，这张照片被美国杂志编辑学会评为40年来最佳杂志封面。
1983年，莱博维茨的第一本书《安妮· 莱博维茨：照片集》出版。同年，莱博维茨加入《名利场》杂志。在《名利场》的工作让莱博维茨开始以大胆的灯光和布景，以及具有煽动性的名人肖像闻名。其中 当属乌比·戈德堡浸在一浴缸牛奶中的照片和怀孕的黛米·摩尔托着大肚子的裸照最为出名。黛米·摩尔的这张照片被评为40年来第二好的杂志封面。
那 之后，莱博维茨拍过的名人还包括布拉德·皮特、艾伦·德杰尼勒斯、小布什内阁、比尔·克林顿等。大牌们在莱博维茨面前就像听话的孩子，任凭她差遣。她让赤 裸的斯佳丽·约翰逊和凯拉·奈特莉跟穿着西服的Gucci前创意总监汤姆·福特一起合影；她让尼可·基德曼穿着舞会盛装沐浴在华丽的聚光灯下；汤姆·克鲁 斯爱女苏瑞的第一张杂志封面照也出自莱博维茨之手。只有一次，莱博维茨在为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拍官方肖像照的时候，要求女王拿下王冠，因为女王穿的衣服 已经非常华丽了。结果女王大怒，拖着长袍径直走了出去。
除了《名利场》，莱博维茨拍的名人肖像还频频出现在《Vogue》、《纽约时报杂志》和《纽约客》中，以及诸多的广 告里。此外，莱博维茨不仅是法国艺术和文学勋章获得者，她还被美国国会图书馆授予“活着的传奇”称号。1991年，她的《安妮·莱博维茨摄影 展：1970-1990》在华盛顿的国家肖像画廊展出，此后在全世界巡回展出了6年。能在国家肖像画廊展出作品的摄影师并不多，安妮·莱博维茨是获此殊荣 且尚在人世中的两人之一，也是唯一的女摄影师。
1989年，莱博维茨为著名女作家和评论家苏珊·桑塔格拍了一组照片，两人因此结 识。“我记得跟她一起出去吃饭，我一直在出汗，因为我根本就无法跟她交谈。”莱博维茨回忆道。桑塔格对莱博维茨说：“你很棒，但你可以更出色。”桑塔格后 来成为莱博维茨的同性伴侣。虽然这两人都保留着自己的公寓，但两人的亲密关系直到桑塔格2004年去世才终结。
桑塔格对莱博维茨 的影响非常大。1993年，莱博维茨在桑塔格的建议下去了战火纷飞的萨拉热窝。那次她的作品中包括黑白照片《萨拉热窝，被狙击手枪杀的骑车男孩》，照片上 只有一辆自行车，倒在血迹斑斑的人行道上，桑塔格为这张照片配了篇小散文。1999年，在桑塔格的激发下，莱博维茨出版了又一本书《女人》。这本书里既有 名人的照片，也有普通人的照片。像苏珊·萨兰登这样的名女人跟矿工、士兵和拉斯维加斯的歌舞女郎一起出现在莱博维茨的书里。
莱博 维茨最新的作品集《一个摄影师的生活：1990-2005》中收录了她标志性的名人肖像，同时也收录了她生活中的很多私人照片：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孩 子、侄儿侄女们，以及桑塔格。是桑塔格和莱博维茨父亲的相继去世促使莱博维茨整理亲人们的照片，出版成集。书里甚至还有莱博维茨自己的照片，照片上标着“ 献给黛米·摩尔”。怀有8个月身孕的莱博维茨用当年给黛米·摩尔拍照的同样手法拍摄了自己的裸照。
年近五十的时候，莱博维茨大胆做出了改变她生活的决定：她要通过人工授精的方式怀孕，当一名单身母亲。这张照片拍摄 于2001年，之后不久，她就生下了女儿莎拉。2005年，莱博维茨又借腹生下了双胞胎女儿苏珊和塞缪尔，用女儿的名字纪念刚刚逝去的苏珊·桑塔格和莱博 维茨的父亲。
孩子的出生改变了莱博维茨的生活，她总算安定了下来。“你必须顾及他们生活中的每一件事，即使你再忙，也得为他们准 备最好的。”现在，莱博维茨更想做的是一些更贴近自己内心的工作。“有了孩子后，我常常问自己，我在做的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是必须做的事情。”不过很 清楚的是，莱博维茨还将继续端着她的相机，通过镜头让人物和生活获得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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